第九话
晚上11点钟。在一个人和一尊人物模型居住的房间里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“我想去买东西。你明天有时间吗？”
“几点呢？”
知也一边与惠那交换着短信，一边望着窗外。大朵大朵的云彩急速地流动着。据天气预报说，将从半夜起开始下雪。
今天的搜索又是以徒劳告终。知也回到家马上面向书桌，开始给正在制作的人物模型刮毛刺儿。可奈子无所事事地坐在房间的角落里，发呆。
知也背冲着可奈子说。
“想问你件事儿。”
“什么事儿呀？”
“你说找到了你的胳膊以后，又怎么样呢？”
“知也想怎么样？”
这是最让人头痛的回答。本想装着思考其他事情瞒过去，但可奈子追着问：“你说到底该怎么样？”
自己是想和可奈子一直生活下去吗？就连可奈子有没有寿命也搞不清楚。而自己非常清楚，就职、结婚、上年纪、然后死去。即便知也成了老头儿，可奈子也还是原样，主人死去的时候，她会在旁边流泪吗？
不知为什么，眼前浮现出惠那的面孔。
“让我来猜猜知也在想些什么。”
可奈子的声音中有几分欺负人的色彩。
“你一定是在想，如果我是普通的人物模型就好了。”
知也拿着刻刀的手，自然而然地充满了力气。幸亏是背冲着她。如果看到自己现在的面孔，肯定有些东西会被砸碎。
知也按耐着感情，努力装做冷静。
“没那么回事儿。”
“那，你能保证吗？如果惠那问起‘是我重要，还是模型重要？’的话，你会回答说模型更重要吗？”
可奈子一股劲地直逼过来。她因为自己的手找不到着急，可以理解。但是，话说回来，虽然自己把时间花费在与惠那相会上，对她、是有点儿过意不去，但是，那也没有理由这么说呀！
“干嘛把惠那抬出来呀！”
“不干吗！”
咔嚓一下子，刻刀的刀刃折断了。为了让自己安定下来，知也反复着深呼吸，但，仍然压抑不住自己那颤动的喘息声。
就在这个同时，手机也震荡了起来。有短信。
“明天还要和可奈子一起吗？”
这一下子到了极限。再和可奈子在一个空间下，简直不知道会说些什么话了。找个合适的理由出去算了。知也站起身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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