专辑日本流行“可爱”?!

KAWAII的起点

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出现过一个NAMENEKO（身穿暴走族衣装的卡通猫娃）热（上右，每日新闻社摄影）。NAMENEKO形象近年被东京都用在了取缔暴走族的宣传广告上（上左）。

石原　日本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在社会的任何场合随意地使用KAWAII的呢？

OBATA　这或许要从1980年的NAMENEKO热说起。当时，暴走族⁴ 很得势，他们常与那些打扮花俏、看上去不太正派的女孩子们交往。这些女孩子们当然也与别的女孩一样喜欢可爱的东西，她们说NAMENEKO（卡通猫娃）KAWAII，于是，暴走族的男孩子们跟着说KAWAII。否则，女孩子们就不与他们交往了。

石原　是否从那以后KAWAII一词开始渐渐地被随意用在越来越多的场合了？

OBATA　实际上，1983年12月，某女性杂志上出了一个名为「圣诞节与男友约会」的专辑。专栏作家堀井宪一郎这样说道，在那以前，几乎所有的杂志上都没有出现过有关圣诞节的内容。「圣诞节里与男友约会」专辑一炮打响，步其后尘，有好几个男性杂志也相继推出了类似的专辑。这一现象中潜藏着的台词是，男孩子们如果想让女孩子们快乐、高兴，那就必须追随女孩子们一起进入以KAWAII为中心的世界。

石原　也就在那个时期，出现了一个「三语族」。所谓「三语族」，是指那 频繁地使用USO（“我不相信!”）、HONTO（“真的？”）、KAWAII（“好可爱!”）三个词的女大学生和刚参加工作的新社会人。「三语族」受到人们 的批评，记得当时曾经看到这样一条新闻，说是东京的某女子短期大学甚至还发布了「KAWAII禁用令」。

OBATA　1983年到1984年期间，形成一个以年轻人为中心的KAWAII大潮。聪明的商人也从中发现，以KAWAII为主轴的产品设计会给他们带来利润。

KAWAII是个玄义词汇

石原　人们用KAWAII来表示对任何事物的赞美，同时人们还以KAWAII的使用来表示自己年轻，抵制向成人阶段迈进。KAWAII使用方法不断衍生，以致成为一个用途广泛的词汇。

OBATA　日本人相互之间存在着一种所谓的“同步压力”，即别人说KAWAII，你也必须表示同意或附合。

石原　我觉得，在很多场合，KAWAII是一个很便利的词汇。要是评价某人“美丽、漂亮”，也许会有人说“不”，但是说KAWAII，则没有人会否定。尽管并不“美丽、漂亮”，但用KAWAII去赞美不会让自己觉得因违心而不安。

OBATA　当别人说某商品KAWAII时，你也不必去追究到底是否如此。在我们这个经济富裕的社会里，KAWAII是一个促进消费的调剂装置。

菅野　在产品丰富的今天，同种商品之间的区别可以说就在于它们是否KAWAII了。于是，印有可爱花朵的电器产品，或是专为女性提供的样式可爱的汽车等应运而生。

石原　记得在1987年左右，日产公司推出Be-1（见本页照片）等KAWAII汽车，曾一度成为坊间话题。“可爱”或是“不可爱”，这原本与汽车这一商品是毫无因缘的，但现在，连汽车也有了KAWAII这一附加价值。

OBATA　其结果也造成了这样的现象，所有行业的商品，除了是否KAWAII之外就没有其他特点区别了。KAWAII这个魔术般的词汇，又不断衍生出「ERO-KAWAII」⁵ 「KIMO-KAWAII」⁶ 等用语，所有的事物都可以用上「○○-KAWAII」的语言表现，KAWAII大国的日本已经发展到如此的程度。

1987年进入市场的Be-1，其圆溜可爱的外观大受人们的喜爱。（照片提供∶日产自动车株式会社）